第五章

放着一只丈许高的博山炉，炉盖铸成山形，上面点缀着无数珍禽形兽，浓浓的麝香气息从炉中不断弥漫出来。

那宫殿又又广，成排的巨柱犹如巨的手臂支撑着厚重的殿宇，一列列漫长得仿佛没有尽，宫殿的结构也极为复杂，无数阶梯、走廊、悬桥穿梭其中，仿佛一个由无数宫殿组合起来的建筑群。走在这样宏伟的宫殿内，程宗扬觉得自己整个都变得渺小起来，眼前的宫殿也愈发邃。

一刻钟之后，内侍向左一拐，两不知何时已经穿过宫殿，眼前豁然开朗。面前是一处露台，宽及百步的台面凌空架在湖上，周围布置着巧的栏杆。年轻的天子刘骜席地而卧，身下铺着一张象牙席。他面前放着一张漆案，上面摆放着各色水果、酒食，周围簇拥着十几名莺莺燕燕的子，一个个花枝招展。天子就半卧在这处温柔乡中，一边品尝着美儿递来的美酒，一边观赏着面前的歌舞。

台上一个子正在翩翩起舞，她穿着一件轻柔的彩衣，光洁的玉足在鲜红的地毯上盘旋跳动，腰身犹如柔软的柳枝，纤柔无比。在她旁边，却是一个长着马脸的侏儒，他身穿彩衣，发扎成丫角，挥舞着短小的四肢模仿那子的舞姿，动作笨拙可笑，引得众不住大笑。

自己在外面等，这小子却在里面声色犬马，程宗扬不由充满恶意地想道：赶紧乐吧，再不乐就没机会了，等你小子一死，这些美儿还不是被收进北宫，让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？

一曲舞罢，姓孟的侏儒一坐在地上，呼呼的喘着气。

天子笑道：“赏！”

旁边的内侍抓起一把钱铢，往地上投去。孟舍双腿极短，挣扎了几下才好不容易爬起来，撅着在地毯中摸索，又引得天子一阵大笑。

那美儿伏在天子怀中，格格娇笑着。天子没有注意到程宗扬已经进来，拥着那美儿笑道：“跳得不错，快赶上皇后了。”

美儿娇声道：“臣妾的舞姿哪里及得上皇后娘娘呢？”

在旁服侍的唐衡开道：“启禀陛下，大行令程宗扬觐见。”

天子这才注意到有外臣在场，他稍稍正了正身体，“定陶王的丧礼是你去的吗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定陶王邸形如何？”

程宗扬回想了一下，然后说了当的形，没有隐瞒，也没有夸张。天子听得极为仔细，最后道：“继任的定陶王太子今年有三岁了吧？”

“是。今年刚满三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