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
刘宜孙重新扎紧手臂上松开的绷带，然后往掌心唾了吐沫，握起旁边一柄柄部折断的大斧，用力砍断榛树的树身。

宋军残部聚集在一个小山丘上，依地势树起重重栅栏。从六黎明与敌寇锋开始，他们已经连续作战三。

从三川撤退之后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雾笼罩了视野。由于沿途遭受敌寇袭扰，六夜间，郭遵的第六军有三个营的骑兵与中军失散，紧接着，宋军主力发现自己迷了路，经过半的跋涉，竟然又回到三川附近。

十二月七，残存的宋军主力与敌寇连续作战四场，而且四场战斗全部发生在夜间。至此，刘平率领的三个军六千余，只剩下包括神营在内的三个营步兵，还有郭遵亲自带领的一营骑兵，兵力不足两千。

敌寇无休止的袭扰战术使宋军士气严重低落，伤亡数字直线上升。刘平断然下令，全军结寨自守。他久经战阵，自然知道在山中结寨是兵法中的绝地，但连来宋军马疲惫，已经很难与敌寇正面锋，结寨的举动纵然是杯毒酒，也不得不喝下去。

十二月八晨，敌寇利用浓雾再次发起突袭，一度接近中军大帐。正在寨中巡视的刘平亲自率队反击，双方血战竟，敌寇终于退去。这次攻击之后，宋军能够作战的士兵，还剩下三个营。

战事不利，悲观的气氛在营中迅速蔓延，但刘平现在最担心的是粮食，军中每只剩下两的存粮，即使减半，也只能再支持四天。几位高级将领对此也心知肚明，郭遵就提议，让刘宜孙带一个都的轻骑去请援兵。

捧军左右两厢共二十个军，除了刘平的七个军，还有隶属于右厢都指挥使石元孙的十个军。按照路程，此时前军应该已经接近烈山。

刘平知道他的意思，但他只喝斥道：尽管打你的仗！这种事哪里需要你来多！

郭遵只好唯唯而退。

卢政道：不如让小种走一遭。

刘平目光停在都虞侯种世衡身上，种世衡踏前一步，敢不从命。

王信道：一个只怕不成。不如再派一个都去，宜孙……

刘平打断他，那个提议生火为号的副都呢？

刘平下令立寨的时候，有一名低级军官提议生火，放出信号。但由于雾气太浓，军中急需木料设置栅栏，另一方面又担心引来敌寇，一直没有施行。这时主将问起来，几名将领面面相觑，最后还是卢政想了起来，好像是张亢？

刘平道：叫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