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探监

丹娘足上的伤势将养了三才略好了些。孙天羽每天都来店里，一坐就是大半天，渐渐的中午也留下来同桌吃饭。

玉莲害羞，英莲怕生，每里只有丹娘独自陪客。想起那在他面前露出足，丹娘就不禁脸热心跳。有时垂眼偷偷看他的双手，念起那他的武勇壮，更不由得晕生双颊。但转念想起丈夫，她就如当一盆冷水泼下，连心都颤了起来。

孙天羽满心想兜搭丹娘，可这不知是不是跟白孝儒那老夫子久了，关节把持极紧，竟是无从下手，看着娇羞可喜，略一试探，仍旧只是感激，他只好耐着子，慢慢寻找机会。

丈夫、儿还在狱中，丹娘心急如焚，脚上的伤势还未好，她便要去狱中探视。孙天羽劝了两次，见她心急，只好答应。

白孝儒昏迷了一整天，次午后才醒来。也许是知道了他的骨气，同牢的囚犯都离他远远的，看过来的目光也都有几分敬佩。

这座暗无天的黑狱，犹如埋在九泉之下的地府，即使再凄厉的呼喊，也穿不透这重重铁网。白孝儒带着木枷，白发沾满屑，零不堪。他两手只剩下七根手指，而且都扭曲变形，小腿更是被夹得不成样子，即使此刻出狱，这双腿也算废了。钉在脚上的木板已经与血粘连在一起，那枚三角形的铁钉穿透了脚背，浸满血污。

白孝儒捧着木枷，用残缺的双手夹着一只窝，慢慢啃着。忽然耳边响起细微的抽泣声，接着一个子叫道：“相公……”

黑暗中，一张娇靥渐渐浮现，她一双杏眼已经哭得肿了，但颊芳唇，依然美艳得令心悸。

白孝儒勉强抬起眼，“丹娘！你怎么……怎么……”

“相公！”丹娘抱住栅栏，泣声道：“你的手……”

白孝儒没有回答，却正容问道：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？英莲呢？”

丹娘哽咽道：“英儿在读书。相公，你……”

白孝儒嘿然一声，“我白孝儒束发受教，三纲五常铭然在心，岂会有犯上作之举！他们良贱不辨，忠不分，竟然诬我通匪！这些狗官！”

丹娘道：“无凭无据，怎么会落下这等罪名？”

“在家中坐，祸从天上来。你不必多想，我白孝儒平生清白，有即有，无即无，任那些狗官播云弄雨，终不能颠倒了是非！”

丈夫宁折不弯的脾气丹娘自是知道的，可身受重刑，还如此硬气，丹娘禁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，“相公，他们下手为什么这么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