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县中漩涡

大老爷的得力爪牙，连我如今都奈何他不得……”

县尊大老爷？叶行远为听到的事实而震惊了，欧阳举的意思，分明表示他与知县父母官乃是对立面，而黄典吏却反而是知县的。

所谓灭门的知县，这七品亲民官掌一县之地，号称百里侯，权力极大。而本县周知县乃是进士出身，去年方才迁来此处为官，传闻中清正廉明，在赴任之前立誓要将本县改天换地，颇得上峰嘉许。

站在这种潜力的对立面，明智否？

叶行远打量着略显臃肿的欧阳举，这位大叔已经四十有六，比周知县的年纪还大，考试上进的希望渺茫，固然在这县中是了不得的贵，但在官场上却不过是最底层。

只是欧阳举对待自己不错，要改换门庭过于不厚道，叶行远做不出这样的事。再说知县是流官，说不定过几年就走，而欧阳举仍是本地。

想来想去，叶行远迫切觉得自己必须掌握更清楚的讯息，为了让自己更有的放矢。

欧阳举正是满腹牢骚无倾诉的时候，叶行远既然打砂锅问到底，他也没有丝毫隐瞒之意。反正叶行远科举有所成就之后，县内的形势他必然是会接触了解的，倒不如让他提前知晓，也好早做准备。

“这位周县尊……唉……”周知县来上任的时候，欧阳举等一士绅代表都是表示热烈欢迎的，但此一到县衙便给了众一个下马威。

周知县下令撤去所有的宴席邀请，士绅们一个都没见，只听说知县雷厉风行地下乡，十之内连判七件大案，其中有五件都动用了大刑，犯一招，当场杖毙，甚至都没有上报秋后处决。

这事有伤天和，失了读书仁善之意，更何况这些案不清，其中或有冤屈，士绅们大惊，纷纷来求请知县三思。周知县却是理都不理，一意孤行。

此后严刑峻法，公堂之上，听得见板子声声；衙门之外，天天瞧得见枷号示众。前几天气暑热，有个小贩因漏了几钱银子的税，被知县生生枷死在大堂门，引得议论纷纷。

周知县这么搞法，本县治安倒真的是大幅度好转，只是市集之上冷冷清清，做生意的至少减了一大半。

怪不得县城没有记忆中的热闹，叶行远叹道：“那这不是酷吏么？”

“单是酷吏倒好了！”欧阳举瞪大了眼睛，语气愤愤，“自这位周县尊上任，衙门中就只剩了三种声音，板子声、戥子声和算盘声！

这板子声是对付百姓的